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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留学党”一样正在经历人生第三个“断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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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第一个二十年,经历过三个“断奶期”。第一次是每个人必经,不过已经在我的记忆里不复存在。第二次是在离家上学的时候。两年后的现在我经历了第三次,没想到竟比前两次都要彻底和艰难。


今年八月份的一个下午,我在机场送走了独自去北京办理出国事宜的Echo,刚出机场就收到一条微信----一向“顺天命”的高中同桌老C说她下个月要走,去南安普顿学习两年。这已经是第十一次收到消息说一班“共进退”的好友“叛逃”成了留学党。短短两个月,朋友们个个因为忙于出国事宜而失联,失落之余,我竟觉得自己和背井离乡的“留学党”们一样,像一个被强制“断奶”的婴儿,捱过短暂的不适应期后,不安和恐慌迅猛袭来。

 

 



最早“叛逃”的一位留学党,是高一时候说要去北美读书的阿朱。高三一年,在整齐划一的大部队面前,她显得格格不入。在我们无眠无休的冲刺阶段,随时可见她一副嬉皮笑脸满场纷飞的姿态,与白色恐怖的气氛反差极大。不过后来我知道,那并不是一条坦途,阿朱曾为申请学校忙到身体垮掉以至入院治疗。

 

毕业后,阿朱如愿去了McGill,而我和大多数人一样,留在了国内。相比包容丰富的高中生活,一开始的大学生活反而令人失望了(没错,我的高中有点不一样)。阿朱得空用FaceTime给我直播她凌晨在公寓厨房DIY夜宵、在当地做义工义务修剪树枝、在海边看日落……尽管生活丰富,有几次,她和我诉苦说很不适应,完全是在经历一个新的“断奶期”。不是因为气候、饮食或是生活环境,而是突然全盘接手自己的人生,产生一种对生活的失控感。再后来,我和阿朱各自忙碌,虽然友情依然热络,只是慢慢的,地球另一边的她生活是怎样,我一无所知。

 

原来,分隔地球两端的我们,生活轨迹已然不同了。

 

 


大二以后,“留学党”开始大量涌入了我的生活。一直痴迷音乐的好朋友Daffy从某审计学院退学后去了伯克利学习音乐创作;共同“白手起家”的公众号合伙人老王申请去米兰学习西语;一起在英语俱乐部做志愿者的Anita也去了哥大念教育学研究生;而和我一样沉沦于港片粤语的K姐去了香港做交换。

 

记得送走Echo后又收到老C微信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群结伴过河的人拥挤着上桥去往彼岸,剩下我一个,站在此岸,左右无援。

 

我突然想起了阿朱说过的“断奶期”。

 


表面上看起来,朋友们各奔东西后,生活依旧照常。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像往常一样喝着下午茶,听着自己在Roslie Studio录的歌,写影评专栏。并没有觉得生活无趣。只是一夜间,朋友圈里好似集齐了“全球生活缩景”,一群以前常在一起抱怨前路迷茫的朋友,似乎都慢慢安静下来找到了方向。新的生活,新的挑战,虽然艰难,却极大地满足了自己人生的控制欲。而我一切如旧,站在原地“情怀未变”。我开始不安起来。疯狂搜索网上的各种留学信息,企图跟上大部队“过桥渡河去往彼岸”。

 

更糟糕的是,通过“留学党”老友们的讲述、照片以及视频,来自世界各地的分享,让我看见了更多的生活方式。也正是这些超出我体验范围的生活慢慢腐蚀着我对生活的控制,目所能及的选择越多,困惑越多,从而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讲起来,一位和我一样被“留学党”围攻的朋友说我是因为朋友圈里的“全球生活缩景”扰乱了心性。然而,我发现这种“无力感”并不来源于对“留学党”的羡慕,更不是因为对生活现状的不满,而是脱离群体后的清醒自我认知。想到从前的迷茫和不安与今日几乎并无二致,只是当日与老友们一起,人以类聚,与彼此身上的共性相处,群体的安全感稀释掉了个体的不安。说到底,我对老友们的依赖,对“断奶”的不适应,除却情感因素,理性而言,其实是一种远离群体安全感后,清醒自我认知下所带来的恐慌。

 

终于,我开始意识到这一次彻底又艰难的“断奶”,可能才是我真正而彻底的“独立”。对一个人生的控制狂而言,环境的改变,不意味着放弃对生活方向盘的掌控。相比婴儿时期脱离母体喂养,大学时期离家独立生活来讲,像阿朱说的,这次“断奶”意味着要克服突然离开群体的恐慌感,然后在没有人可以参照的情况下,开始全盘接手和掌控自己的人生。

 

原来,我和“留学党”们是一样的。今日,我也必须独立面对了。

 



有一天晚上,失联半年的阿朱给我打来越洋电话,说最近境况不佳,想找我聊聊。我静静听她讲了四十分钟,只说了一句“隔着半个地球,其实我能理解你。”

 

九月的一天早晨,我准备乘机返校,Echo特意买了机票从北京赶回来告别。我们在机场匆匆见了一面。从高中开始,她一直在为赴德做准备,直到前几天终于有了定向----将于十月赴柏林修读艺术史和宗教学。记得在申请学校期间,种种烦心纠结和喜悦,她总是第一时间电话来分享。见证了她一路走来的种种不易,我很为她高兴。在候机大楼,我和Echo在一个拥抱后匆匆做了告别。

 

起飞前,我打开已经关了的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有些路只能自己走。对我们这群人生的控制狂来说,这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彻底的一次独立。于你于我都是。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来日相见,热情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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