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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己|天空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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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李紫璇 外国语学院2016级本科生


早上打开淘宝看空气净化器的滤芯,依旧是断货。拉开窗帘看见灰得绝望透彻的天空,知道今天还是不要出门了。如果非出门不可,也必须用口罩把自己武装起来。


这样的日子大概会持续一星期,也许半个月,也许一个月。这样的日子占据了北京冬天里的绝大多数。我庆幸自己已经过了记日记的年纪,否则我的日记该会是怎样单调乏味。

 

这灰色在昨天结束,但它何时会卷土重来,又何时会再次离去,谁也无从知道。而灰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占据北京的天空的,我似乎也很难说出一个具体的时间。


因为印象中遥远的小时候,北京的冬天就时常会笼在白茫茫的烟雾里。晨起遛弯的老头头上戴的呢子鸭舌帽,公园晨练的老太太灵巧地悠着从不掉落的太极球,光秃的树杈上偶尔惊起的一两只不怕冷的寒鸦,卖烤白薯的小贩和他的热气蒸腾的大炉子,一切都因隔着一层厚重的空气而朦胧得有些虚幻。


柴女士说,十年前就有霾的天气了,只是那时候人们不知道,天气预报也只说是大雾。


我倒连雾的味道也记不清了,大概太小了吧。小孩的世界里永远有蓝天白云。我的好几盒蜡笔,蓝色和绿色总是最快用完,因为有大面积的天空和草地要涂抹。



不过,我对于沙尘暴的记忆是深刻的。


有一年的沙尘特别大。下午三四点钟,天黑的像夜里,教室里开着灯。窗外大风呼啸,不断地有吹掉的树枝敲打在窗玻璃上。在这样的气氛里上课,全班都是心神不宁的。


等风静下来一些,天空已变成了昏黄色,浮动在空气中的沙粒是皮肤可感的锋利。街上的人们都用各色的头巾把自己整个面部裹起来,虽然一眼望去都是一样的土黄色。仅有头巾还不够,里面要戴上棉布的口罩。那年月还没有防霾口罩,也没有PM2.5的说法。


那一年我上小学,还不认识阴霾的“霾”字,毕竟阴霾在无忧无虑的童年里很难找到出现的机会。


过去有沙尘也是少数那么几天,多数时候北京天可蓝了,蓝得都能看见西山。回忆起过去,家里长辈们口中尽是留恋,他们说话的时候望着窗外,仿佛目光能穿透灰暗的穹顶看见天空本来的颜色。



第一次知道雾霾这个概念,是2012、2013年之交的那个冬天。北京的蓝色和绿色真的就像那两截蜡笔被用尽了一样,放眼望去是一眼望不到底的灰,是滞重的真实。


高中的时候学校在望京,我们判断能不能上体育课的标志就是:如果从学校窗户看不见SOHO的大楼,就一定上不了了。


北京第一次因为雾霾中小学停课的时候我高三,窗外是厚障壁一样的空气,在家刷着厚障壁一样的五·三,第一次感觉到,放假也并不令人快乐。


也就是这时候雾霾开始进入公众视野。,地理题也考我们治霾措施。要是谈到治霾措施,每个文科生都能一二三四五说出好几条来。似乎人人都知道该怎么办,可是天气从不见好。


一场重度霾,必定伴随着网络上一次轰轰烈烈群情激愤的讨论,接着一阵风和朋友圈里晒蓝天的照片,又让激愤的议声冷去。


或许人人都有权利愤怒,但生活里也本不该只有惊惶失措的恐惧和愤怒的互相指责。只是头顶着厚厚的灰霾,这些愤怒和恐惧也就无从回避。


我看到一篇公众号文章,讲16个在北京生活了多年的人,为了躲避雾霾逃离北京。各自的故事大同小异,无外乎艰难地做下决定,劝说家人,放弃经营好的生活圈子,大多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看过不禁哑然失笑:北京本地人又该往哪里逃呢?


个体固然可以逃离,并且我也欣赏他们逃离的勇气,但这种烧荒式的逃离真的比留下能让人多一些心安吗?大半个中国都笼罩在雾霾里,我们还有多少世外桃源,能让我们有勇气继续竭泽而渔,再弃城而走?


昨天,天晴了。


图片来源自网络

微信编辑|侯沛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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