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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州到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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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离开家乡的人,才总是提“家乡”两个字,有些人常说自己有一个第二故乡,可是对韩文捷来说,再去喜欢一个地方很难。但是,家乡这个地方总会有足够的时间,让你至少去习惯它。“喜欢” 和“习惯”之间,有时候你很难区分出来,所以对他来说,离开家乡,就意味着一直在路上,虽然这样的旅行并不是他所期盼的,慢慢地也变成了生活的常态,家乡反倒成了生活的中转站。但家乡也一直都在心里。

       家乡在变,韩文捷也在变。原来熟悉的家乡,现在也陌生了,越来越熟悉的只有这种陌生的感觉。所以,慢慢地,好像家乡和哪里都变得越来越像。

       2016年新年之初,旅居纽约的韩文捷带着自己的许多作品回到了家乡温州。《从温州到纽约》个人油画、摄影作品展在东瓯智库一棵树文化中心展出。这是他的第一个个人展览,时隔几年回到家乡,心里满腹感慨,但让他更加惊讶的是,温州的文化发展已经远远进步。


《温州》


       拍摄温州系列的时候,韩文捷离家乡并不太远,也不太久。但是现在回过头看,那时就已经用温州这个地方在借喻一个更大的地域范围,或者说是更宽泛的文化范畴了。运用了温州的一些便利,成为了观看现实的窗口。拍下现实的照片,有多少“实”被记下,全然取决于镜头后面自己的意愿。

       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摄影系,韩文捷习惯了用镜头表达。他说,美只是艺术中一个很小的主题,丑的、沉重的东西都需要被记录。在一幅幅作品之中,可以看出,他总是在记录一些最平常平淡的东西。

     “我的艺术创作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一个很主动去实现的过程。太过刻意地去创造一个形象或概念,对我来说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其实都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吸引我,因为我创作的初衷,往往都源自一种没有准备的、简单但又模糊的视觉感官上的冲动。”他平淡地解释,创作于他而言,仅仅是人格和生活的延伸。

       这一次的作品展出,既是给自己看,也是给别人看。对自己来说是成长是回顾,发现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对别人而言,能在从中得到启发,更能提供意见和看法,都是收获。

       看到陆陆续续来参观展览,让韩文捷表示非常欣喜。这说明家乡温州已经开始有真正意义上的文化生活,文化艺术的幼苗已经在温州生根成长,这对于一个城市发展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方面。


《纽约》


       因为生活着,看到的会变,想的也会变,天马行空对韩文捷来说有点不适应。于是,在2011年获得浙江师范大学美术系研究生毕业之后,他选择漂洋过海前往纽约继续深造。

       从温州到纽约,从古祠到大都会博物馆,环境的变化根本上并未改变韩文捷的视角,创作更多的是以一种被动的角色穿插在游历之中。为了追求原本的绘画爱好,他又重新申请了纽约州立大学的绘画类硕士学位。

       在异国他乡的走走停停,如何生存成为了比较现实的问题。所以,韩文捷和妻子王晓商议成立摄影工作室——共鸣视觉(Resonance Vision),专门拍摄婚礼。2014年摄影工作室正式注册成立的时候,韩文捷还一直为申请艺术学博士做准备。

       美院的几年熏陶,让韩文捷和妻子在审美上有些任性,不愿意做千篇一律的东西。虽然对于自己的专业有信心,但是真正的婚礼拍摄还是第一次。抱着不安的心理他们开始了尝试拍摄一个美国朋友的婚礼。

       并不了解美国人婚礼的习俗和对摄影的审美,以为和国内一样,然而他们在实际上有本质的区别。

       在国内,婚礼的拍摄主要是婚纱照,和婚礼当天并没有什么关系,婚纱照从早期影楼到现在户外甚至旅拍,他的本质在于摄影师和新人制造一个假想中的理想画面。这种形式发展到极致很容易被模式化。就好像大家看哪个大明星好看就都依照那个样子去整容,于是都越整越像。

       而美国,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美国人根本没有拍摄婚纱照这个传统,所谓婚礼完全是婚礼当天的现场。摄影师的工作,绝大部分是在按照新人结婚的流程,去抓拍婚礼的瞬间。因为这一点文化上的不同,再加上美国人天性开放、追求真实和自然,在根本上导致了摄影作品呈现出完全不同的面貌。

       所以,这其实也是正好符合了韩文捷对摄影的理解和坚持,记录和还原最真实的面貌。或者说这就是美国婚礼摄影吸引他的地方,于是,夫妻两人把家搬到了纽约这个繁华的都市。这里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和多元性,各式各样的人、奇思妙想的主意、不同的文明体现出来的差异共同呈现在这个城市里。

       来到纽约后,韩文捷接触的第一个婚礼是库尔德人的婚礼,新郎新娘都是二代移民,从小在美国长大,接受美式教育,说一口纯粹的美式英语,可是受家族环境的影响,他们是虔诚的伊斯兰教徒。这种矛盾就直接显现在婚礼上,当看到这些年轻人聚在一起谈论时髦的事情的时候,和所有年轻人一样眉飞色舞。但是到了特定的时刻,他们就会在地上铺一块毯子,面朝经文祈祷,特别安静、认真。在拍摄现场给予了韩文捷深深的感触。

       在纽约,所见到的婚礼不仅仅是这种同种族之间的通婚,这种婚礼通常都保留了很多本族婚礼的习俗。除此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种族融合式的婚礼。比如,韩文捷拍摄过印度人和荷兰人、波兰人和苏格兰裔美国人、北京人和黑人、韩国人和菲律宾人等等。他们通常都会或多或少将自己在文化、宗教、习俗上的一些传统与美国本土的习俗结合在一起。这也使得韩文捷无法用一种或者几种范式来概括这里的婚礼形式。        即使是当地美国人自己的婚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形式上,有特别传统的天主教堂婚礼、有田园乡间婚礼、有豪华酒店婚礼、也有博物馆婚礼等等。再者,作为一个移民国家,很多美国人往上倒一代两代都是来自世界不同的国家,他们的基因里或多或少都保留了祖辈的文化传统。所以不需要安排,几乎每一场婚礼都会有不一样的元素,再加上这里的年轻人崇尚自由、不喜欢拘束,新人们还常常会根据自己双方的背景和喜好对婚礼的流程做一些个性化的设计和安排,但总是特别自然和真实。到场的客人也总是对新形势或者创意抱着很大的兴趣和完全的尊重。

       对于韩文捷来说,每一场婚礼都是不一样的惊喜,因为无法预见婚礼的所有情节。在美国拍摄了这么多婚礼,他常常被现场的气氛和新人感情的流露所感染。这种感染来源于一种特别具体的、实实在在的真实感。

       然而,韩文捷述说的许许多多婚礼美丽的瞬间,都在这次《从温州到纽约》个人展中选取展出,带给大家他镜头中的美式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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