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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馀,在路上」 百年双桥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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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双桥镇

自在,安然,清静而又寂寞。



文 | 孙雁群  摄 | 老老程    周八专栏



手上一本凤凰出版社2012年10月版的《乐余镇志》,无意间读到一段话:民国五年(1916年),双桥镇建成。镇名缘于东西街北侧的河道上架有2座木桥。


是的,双桥是乐余建制最早的小镇,没有之一。


而且,当时它姓南通。


公元2016年,双桥镇正值百年华诞,在年末岁首腊梅怒放的时节,我几次走进离我很近但却又遥远的双桥镇,和老街、古屋、双桥一起,回眸小镇的沧桑百年。




大多数人都知道,,原沙洲县则是在1962年从常熟县、江阴县各划出一块区域组建。而在双桥镇,当地老百姓却有不一样的记忆,因为这一带从成陆开始就属于江北的南通(解放初期还隶属于南通)。2013年10月版的《张家港市志1986-2005》在总述里记载“清代至民国,常通港以北属南通县。”


一句“清代至民国”,为双桥镇的前世今生勾勒了概貌,当然我们还可以更详细的还原双桥镇归属的时间节点:“境内以常通港为界,以南地域属常熟县管辖,以北地域曾分属南通和常熟两县管辖,1950年2月,全境归属常熟县。” (《乐余镇志》)。也就是说,。也正因为如此,张家港市的东北角乐余,尤其是双桥镇一带,与一江之隔的南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上溯三代人,许多人的籍贯就是通州、海门、启东;连日常使用的交流方言,那也是极有江北味道的崇明话,以示与土著的语言——江南话的区别。这种联系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消弭,反倒随着时间的发酵而更加绵长,比如在今天,双桥人依然固执地称自己生活的村庄为“镇”。



眼下的双桥镇,应该不能称为“镇”了。行政区划、地名,都是严格意义上的政府职能。双桥不是“镇”,只是中国最基层人民政府——乐余镇所管辖的村。


在《新华字典》里,“镇”作为名词,可以是军事上的重要地方,例如边防重镇;可以是军队的编制,在明、清两代使用普遍;也可以是县级以下的行政区划,例如乐余镇。当然“镇”还有动词语义,、镇服、镇反、镇守等。双桥镇,历史上曾经是乡镇,现在就只能是村镇了。我想,双桥镇居民舍不得“镇”字,,为双桥镇留下一个共同的乡愁记忆,应该是地方官员的人文关怀!


“常通港”,一个不得不多次提及的地理坐标,因为这是历史上南通州和苏州府的分界线,这是南通在江南的最南土地,也是苏州府常熟县最北的边界。常通港开凿于清同治13年(1874年),西起七圩港,东至恤济港,后经多次拓展向东延伸至四干河,在乐余区域全长2.55公里,河底宽4米。其上的分别有常通港东桥、西桥。




长江在张家港段大致是西北—东南走向,江南的第一条港名叫“朝东港”,位于常通港以北。宣统三年地图标识为“横港”,西自三兴十三圩港,经多次东延,过四干河连接五干河,成为乐余镇北面的水利命脉。朝东港上的两座桥就是双桥镇的地标:双桥西桥、东桥,它们也是双桥镇名称的由来。



眼前的双桥均为2001年改建的水泥桥。最早的双桥是两座小木桥,可以说是先有这两座小木桥,后才有双桥镇。清宣统元年(1909年)处在江南的南通县刘海沙东端围垦,案主施廷相、何忠良招募了大量民工掘壕挑土,打工的农民工需要吃的、住的、用的,两位老板觅得商机,搭建房舍,于是就有了双桥镇的雏形,继而西街、北街相继成形,开店的商贩租住,双桥镇有了一些热闹的气象。精明的顾云千营造了东街,还关心起农民工的精神需求,在东头街首建起了城隍庙。至此,就有了一个“镇”的规模了。




新盖的琉璃瓦右边是城隍庙留下的老物件,有些沧桑的小青瓦依然可以抵御风雨的侵蚀,屋顶的小青砖、房梁、卯榫还是那个时代的遗存,供奉城隍爷的大殿早已被拆毁,被一栋精致的二层楼房所替代,院子里水泥地上的凹陷是一株银杏树的印迹。


东西走向相距1公里左右的常通港、朝东港,被南北走向的恤济港串联起来,在双桥镇形成一个标准的“工”字型地貌,整个双桥镇的地面建筑便是在“工”字内的左右两边沿河道展开,所以,双桥镇便有了水乡的明媚与婉约。


恤济港是双桥镇东西两端的中轴线,北起朝东港,串联常通港,曾经往南穿过乐余镇区汇入北中心河。不过现今恤济港往南在镇北路形成一断头河道,1995年镇北路以南被填平,修建成乐余镇第一个小公园——镇中园。这条民国13年就畅通的河道,曾经可通航10吨级的摇橹木船、水泥船,现今还发挥着排水的功能。看上去有些杂乱的恤济港,其实水质依然是清冽的。


显然,民国22年施工,民国24年建成的乐余镇,早年远不及双桥镇繁荣,那么曾经盛极一时的双桥镇,又曾演绎过怎样的故事呢?


恰逢双桥镇百年,我从2016年元旦起,多次前往双桥镇,想聆听一听故事,摸一摸脉搏,可惜七八十岁的老人断断续续的词汇总让我串不起时间的链条,几位做生意、忙家务的中年妇女却是新近迁入的新市民。好在有双桥村委会陆主任带着我第三次去探视双桥镇。


将长江岸边的沙洲围垦成陆地,在没有挖掘机、起重机、推土机甚至拖拉机的年代,那该是怎样的一个浩大工程呢?从这两年国力强盛的中国在南沙群岛的礁石上“种”岛的图片可以直观感受——世界上最先进的工程作业机械密密麻麻,如果纯粹靠人挑背驼,那得多少劳动力聚集呢?百年前的双桥镇,就有这样一个盛大的劳动场面,50岁以上的人对当年冬季“三治”农田基本建设还有大致模糊的映像,资料上有一组数据基本可以还原人力对自然的宣战:1975年冬季,朝东港拓浚双桥镇到四干河1.6公里长的河道,完成土方4.32万立方米,劳动力是双桥镇7个大队的全部。


我们可以设计一道算术题,大家一起来做做大脑体操吧:含水量高的河湖平原湿土大约每立方米4000公斤,挖掘、运送上河岸,一个壮劳力每天完成一方应是很大的负荷。按照人均一方土的工作量,一个季度不下雨下雪一天也不休息,算90个工作日,则每天至少需要480个劳动力,这还不算工程技术人员、施工管理人员、买菜烧饭的后勤人员、加油鼓劲儿的思想宣传队员,想想吧,那场面当真是锣鼓喧天、彩旗飘扬、人山人海。


而百年前双桥围垦成陆,还需要经过更多的工序,考虑更多的因素。首先是勘测;然后是箍埂(在大堤外侧筑小堤临时阻挡潮水,方便大堤施工),第三步是修造大堤(围垦的主体工程,作用是阻挡潮水),第四步是疏通大堤取土形成的壕沟,拓展水道;第五步是修通圩内道路……算算吧,得多少劳动力,得耗费多少时光?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解决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睡?所以,商铺、街道、服务设施,一座名为双桥的集镇便应运而生。


老照片还是可以揭示双桥镇先前的旧时光的。




收购门市,主要收购黄鼠狼皮。早年江滩芦苇遍地,黄鼠狼是其中的主人。




正欲推门而出的大姐是新市民,对自己居住的房子知之甚少。其实这是双桥镇原本最火热的所在——铁匠铺。犁、耙、铲、镰、斧、镢、锯、剪、锄、刀、叉、钩、锨、耙、钉、齿……,风箱拉动,炉火熊熊、钢花四溅、铁锤叮叮,围垦时代,工具需求多,耗费大,铁匠铺绝对是人气最旺、最红火的人流聚集地。




供销社的门市部。修造格局和民居的气象完全不同,留存的柜台、敞亮的玻璃门窗已经是1970年代的建筑,但它的地理位置一直是双桥镇的黄金地段。




十字路口的老房子,带着明显的圆弧状造型。这里曾经是双桥镇女人们的最爱,“嗒、嗒、嗒”韵律十足的缝纫机声响起,过年的新衣裳就光鲜亮丽地穿在身上。现在,吸引老妪跨进门的是一众老姐妹哗哗哗的麻将声。


1990年代,长江边还大量存在着老房子,几乎都是芦苇杆外面糊一层胶泥,而双桥镇的老房子就洋派多了,青砖墙,大铜环,是富足、身价的象征。


从1916年到抗日战争爆发,刘海沙以东恤菁沙一带围垦,移民双桥镇形成高潮,杂货店、茶食店、肉铺、药店、粮行、米行、布店、花行计30余家,店面排起来,就是长长的街道。也是应了那句老话:树大招风,财多招贼。商家们赚得盆满钵满,鸡鸣狗盗之徒、响马豪强之辈也将贪婪的目光瞄向了富得流油的双桥镇:1945年农历6月22日夜,江北匪徒洗劫双桥镇,大小店铺被掠夺一空,另有12人被绑票。这次劫难宣告了双桥镇的黄金时期结束。


之后,在建国后的1953年9月23日夜,2名枪匪抢劫了双桥镇供销站百货门市部,掠去旧币103.5万元。


1948年,私立南通县崇实中学在双桥西桥西北的百米处创立,这是乐余境内的第一所中学,也是当时四乡八村名头最响的一所中学。解放后的一段时间里,仍然有许多南通籍学生来此求学。1955年1月16日,放寒假的江北学生归乡心切,不顾学校劝阻,到十一圩港乘“兴化03719”挂桨机船去长江中“大庆”轮接驳,大风、冰冻的恶劣气候,使“兴化03719”挂桨机船倾覆,造成32名乘客冻、溺而亡,其中就有7名双桥中学的江北学生。此后,双桥中学就很少有长江北岸的学子前来求学了。



1950年2月双桥镇划归苏南苏州行政公署常熟县,成为常阴区双桥乡人民政府驻地。街道长150余米,宽3米,有合作商店、双桥供销站兼棉花收购部、个体摊贩等等,到1985年镇上常住人口172人。后由于北面殷茅镇、西面西界港镇的崛起,更主要的是乐余镇区的发展,双桥镇开始被边缘化,逐渐冷清。现在只有5家零星小店和不足20户居民,街上安静、祥和,弥漫着慵懒甚至有些迟暮的情绪。



唯一例外的是双桥镇西面的关帝庙。尽管庙前的百年银杏在40余年前被雷电劈去大部,但关帝庙的香火依然旺盛。


2016,是双桥镇的百年寿诞。岁月不肯停留,小镇渐渐老去。现在的双桥镇,安静,干净,很适合有些情调的人发发呆、叙叙旧。数百米的大街上,你一个人悠悠的来,慢慢的去,没人问你来自何方,也没有人管你去向何处,自在,安然,清净而又寂寞,大概是双桥镇现在的语境。


在张家港这个城市,乐余镇素来享有汽车、文化、体育、风筝、花木之乡的美誉。孙雁群与老老程,一个写作,一个摄影,在这些文字与光影里,我们看到乐余正在绽放的光阴之美。《乐余,在路上》,呈现这块土地的温度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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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八文艺》 第3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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