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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本《新华字典》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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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的起源,来自于识字。而我识字的起源,来自于《新华字典》。

因为年龄更相仿,小时候的我活脱脱就是哥哥的跟屁虫:跟在哥哥后面扒高脚柜上妈妈藏起来的零食,跟在哥哥后面和邻居家的男孩子“打架”,印象中,即使哥哥上个厕所都要在门口喊“好了吗?好了吗?我快尿裤子了!”——是的,上厕所也要跟着!

但是,除了调皮捣蛋,哥哥也是我学习的启蒙。小时候他做作业,我就在旁边有模有样拿本书翻。喜欢捣乱的我当然更爱“偷”或“抢”哥哥的书。哥哥无奈地把他最“无用的”一本书丢给我——毕竟,小孩子总是更爱惜老师发的新书,唯有那本不知道哪个表哥表姐用了多少年淘汰下来的《新华字典》最“不被待见”。

小时候兄妹三人三张嘴、三个大书包沉甸甸地压在父母肩上,父母亲便也摸索出了各种节约开销的方法,比如,那本记忆中最早的《新华字典》。整本字典因为被用过很久了,封面不知所踪。父亲以他的巧手,用胶水和硬纸板,给字典糊了一个白色封皮,用他人人夸羡的行楷写上“新华字典”几个字,而后又用透明胶带做了塑封。简易的封面、发黄的纸张、卷起的书角,却也完全不影响幼时的我一颗一颗地嚼着里面的字。

打开的第一个字是“啊”;我找到我的姓氏“陈”字,有个很好看的繁体字是“陳”;然后是我名字里的“梅”字:“咦,为什么显示它的繁体字是“呆呆”,嗯,不能被发现!”,紧张而迅速地盖上,而后又随意翻开一页,煞有介事地继续“读书”。

这本老旧的《新华字典》伴随了我很长一段的童年时代,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培养起“自娱自乐”的精神:没有玩伴时,打开字典,就好像进入了童年的“爱丽丝梦游仙境”。特别是当自以为认识了越来越多的字,却也发现自己不认识的字也越来越多,“行”左右拆开而成的“彳亍”;“凹凸”的一凹一凸竟是如此形象;“孑孓”中间插入一个“子”,是不是像在跳舞;还试着一遍又一遍,努力把 “齉”写到足够小……虽然已过去二十多年,但是,这些记忆大概已经刻在大脑的海马体上,现在记起仍旧如数家珍,自得其乐。

但是,美好的记忆中却也总是有一点点灰色。这本旧的新华字典以及学习珠算时的超大家用算盘一起,成为童年时代经济拮据的记忆。特别是对比倍的同学们崭新的《新华字典》、小巧可爱的学生专用珠算算盘,简直羞愧。小孩子喜欢新东西的虚荣心和害怕自己显得不一样的从众心理,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觉得好笑。

初高中起,学校有了图书馆,可以阅读的书籍资料日趋渐多,《新华字典》逐渐受到冷落。况且,阅读《新华字典》也真是一个有点“奇特”的爱好。直到高考结束的暑假,收拾大学入学行囊时,翻起家里的书箱,有本商务印书馆出版的1998年第九版修订本《新华字典》。也是那时候,第一次对 “商务印书馆”有了印象,其后的《新华词典》、《现代成语词典》等优秀的工具书也都是出于此。

工具书总是要用最新的,那本伴随大半个童年的白色封面《新华字典》仔细拭灰后小心翼翼收起来,那本七巧板般红黄蓝绿封面的新版《新华字典》跟随我北上的列车,一起来到了我大学。偶尔翻起,认字、查字、回忆,并且不断累积着回忆。直到现在,书架上仍然放着那本《新华字典》,莫名地安全感和幸福感。

前两年,央视的“汉字听写大会”掀起一阵汉字热。认字、识字多数人都会,多数人却也都提笔忘字。且不说“觳觫”、“饕餮”、“耄耋”之类的生僻词,就举个我们经常遇见的“喷嚏”,想必后一个字能提笔写出的总是甚少。然而,手机的发达,此时的学龄少年们习惯性掏出手机用键盘打出这些生字,依样画瓢地写出,得意洋洋。这,是幸是哀?

如果说,举办 “全体国民都读过的一本书”调查活动,那《新华字典》大概当仁不让荣登榜首。一本《新华字典》,能唤起几代人共同的记忆。小小一个方块,是我们打开这个世界最早的钥匙胚子。通过《新华字典》,我们认识了一个个的汉字,然后组成一个个词语,最后串联成句子汇成书籍。通过阅读,我们不断被打磨,打磨出站立大地的双脚,打磨出俯瞰世界的眼睛,打磨出倾听四方的耳朵,打磨出我们唯以支撑我们躯壳的心智和力量……

情怀这种东西,历久而愈加珍贵,案头上的那本《新华字典》,不仅是书,更是一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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