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网站刷刷刷刷刷刷刷流量，还有没有救？

作者 / 于海涛

编辑 / 茉茉

三年前的夏天，我们就网站流量造假的问题和业内人士探讨过，大家普遍认为，随着行业的发展，这个问题会改善的。三年后的春天，北京迎来一场大雪，因为搜狐视频CEO张朝阳公开抨击视频网站播放量造假，“除了运营平台造假之外，还有主创团队把内容卖给你这个平台之后雇人刷流量。”这个话题又再次被业内人士聊起，在没有一个科学有效的游戏规则之前，利益各方为了竞争，难免不动刷流量的心思。

据一位视频网站工作人员透露，视频网站需要体现自己领先的市场地位，一部“充门面”的大剧在各家网站都上线了，如果自己的数据不理想，自然就会产生修改数据的冲动。尤其投入越大的平台对数据越为看重，特别是在一个剧的宣传期，漂亮的数据可以给宣传推广提供噱头，吸引受众关注，打压竞争对手。

在按点击量分成的游戏规则里，人们普遍会以为，片方刷播放量具有明显的动机，播放量越高从视频网站获得收益越高。实则不然。国内资深的网剧制作公司芭乐传媒表示，视频网站较为强势，并不会提供相对公开的数据，视频网站显示的数据也并不会作为结算数据，往往会打一定的折扣，片方缺少话语权。

那么既然如此，片方刷播放量的动机又是什么呢？一方面片方刷播放量可以用漂亮的数据赢得投资方的芳心，另一方面片方与广告主签播放量对赌协议，需要用数据作为回馈。至于投资人和广告主是否介意掺假的数据，那不重要，因为没有第二份数据的他们也只能被动接受，大家都需要这份数据向上交待。

记得当年现象级微电影《老男孩》轰动全网后，给了无数影视创作者希望。低门槛的微电影扩大了影视行业范畴，专业人士和业余选手同台竞技，都想在历史的潮涌中抢占先机、分得一杯羹。之后还相继诞生了网剧和网络大电影，加上资本的助力，新媒体影视行业进入了野蛮生长阶段，直到去年下半年，才逐渐降温。与此同时，那些潮水退去后的裸泳者，也面临着窘迫的境遇。

▲微电影《老男孩》

“我们周围那些公司都在卖房卖车贴补公司。”说这话的芭乐传媒CEO姚建疆多少有些优越感，他们出品制作的《青春期》、《青春盛宴》、《暖心食堂》，你即使没看过，也绝对听过，都具有时代标签。他所言的那些公司，就是当时投机取巧贸然进入新媒体影视领域的同行，“不具备专业素养，只是看到机会，就找一笔钱做剧，无法保障质量，结果显而易见。”与同行相比，芭乐传媒的日子相对好过，互联网行业出身的姚建疆全面布局，注重数据和技术，以专业性规避风险，新年他们搬进了新办公室，还装修了会所，而且开年新剧《恶魔少爷别吻我》，独家登陆腾讯视频，一个月7亿播放量，23集播完大结局时，姚建疆发朋友圈说“第一季突破8亿播放量，无添加，无污染，真实播放。”

这后缀强调的“无添加，无污染，真实播放”显得意味深长，视频网站的播放量一直是个神秘的数字，刷播放量也是行业内的潜规则，“那你们一个月7亿的播放量有水分吗？”《影视圈》杂志问姚建疆，“当然没有。”他坚定地回答。“那整个行业的数据纯净吗？”“不纯净。”他依然坚定。“那如何说明你们的数据不掺假呢？”“可以看播放数据的正态图，符合观众日常的观影习惯，不会出现在非正常时段突然激增数据的现象。”姚建疆所说的现象，之前发生在某热播剧上，该剧刚上线，一天播放量1亿，而其中8000万的点击出现在凌晨1点到3点，很容易看出破绽，这个行业的水分是有目共睹的。

对于蔚然成风的作弊现象，其实视频网站是有应对措施的，平台也在不断地提升防刷系统，这些年，淘宝上刷播放量的业务之所以持续涨价，一方面源于物价的增长，另一方面是因为视频网站不断升级防刷系统而使得刷播放量的成本增加，双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地彼此博弈。

平台方利用算法进行“48小时去虫”。平台方运用算法是很容易看出破绽的，例如一部网络剧正常播放量指数增长曲线，应该从早上7点逐渐上扬，13点左右达到一个峰值，21点左右达到全天最高峰。一旦作弊，播放量的曲线图则像心电图般突然出现激增。就会被平台识破去水，此前爱奇艺和腾讯曝光的片子去除水分后，播放量直接从2000万变成100万。

提高黑客的攻防成本。针对淘宝上刷播放量的买卖现象，各平台的技术手段和严格性也越来越强。为了模拟更为真实的数据，黑客也会增加编程的难度，同样也会增加成本。所以，当黑客的攻防成本已经高到分账都分不回来的时候，刷播放量的行为就会大大降低了，所以各大平台就是要把成本不断地拉高，比如一个有效分账可以获益一块钱，但刷一个数据也需要一块钱的时候，那刷流量也就失去意义了。

改变交易模式是解决虚假流量的根本。各平台都在极力通过更加科学合理的模式，来规避行业中的潜规则问题，除了线上广告分账，拉新用户的分成越来越被平台看重，腾讯视频每个拉新会员就能够给到片方3.5元—5元之间的提成，差不多要占到总收益的50%以上。与此同时，在内容制作上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各平台目前的自制剧不求多，求精良。各大平台就像一个无形的考场，那些作弊成瘾的“差学生”迟早是会被淘汰掉的，而最终留下的肯定是那些认真作业的“好学生”。

在互联网的世界，用技术去对抗技术，这是用永无止境的黑洞。技术是由人类发明和研究出来的，它是获得美好生活的手段和工具，而不能成为美好生活的本身，本末倒置将带来不可控的未来。再厉害的算法，也不会替代创造真善美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