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隔墙有耳”一个说法

千字文千字谈四十九：属耳垣墙此四字意思就是“隔墙有耳”，告诫人们说话要小心。在信息已大量流通的今天，“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依然是我们的处世格言。本期我们就来探究一下，“隔墙有耳”背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按惯例，解字之后接着聊。属（shu3或zhu3）——繁体为“屬”，下面部分为“蜀”，本义是睁大眼睛观察虫蛇的意思；上面部分是“尾”字。合起来的本义是从头到尾仔细观察，后来衍生为队伍首尾相望的意思。今天的用得比较多的意义是“从属”“属于”。比如，“我属于你，你属于我”，并不是一方对另一方具有绝对的主导权，而是说一方加入对方的“队伍”——不是成为对方的一部分，而是成为新的队伍的一部分。金属、家属、属相、属地，都是这个本义衍生而来。生物学上也有“科、属、种”的分类，本义也还保留得比较明显。

属字念（zhu3）时候，与“嘱”字通假，个人理解大约系本义的动词化，比如首尾相“属”，就是连接起来的意思。《说文》解为“属，连也”，可能古时这种用法更多。

耳（er3）——《说文》解为“主听也，象形”。甲骨文中，“耳”字是一只割下来的人耳朵形状，而且，或许系“钝刀割耳”，还留下了相应的曲折痕迹。想来，古时以首级计军功，取整个头实在不方便，于是就用割下的耳朵计数——今天我们抬手就能摸到的人体部件，其字源有着如此血腥的背景呵。

垣（yuan2）——除了在地名中，此字现今已经不常使用，能记起的只有“残垣断壁”“城垣”之类了。《说文》解为“墙也”，从字源上看，垣与墙还是有差别的。首先需要说明，垣字右边并非“亘”字，只是字形流变又统一规范之后才作“亘”形。篆文字形中，“垣”字有环绕的形状，多强调环绕的意思。“墙”字繁写“牆”，右边系“穑”字本字，指收获粮食并建仓储存。粮仓常常很高大，象一堵“墙”。所以，通常指“矮墙”的垣字，多强调围合；“墙”字则多强调高大——墙围起来的城市多有粮食储存其中。“城垣”与“城墙”两相比较，前者多指不带感情色彩的物质层面，强调围合；后者不强调围合，侧重高大，而且但城墙里面一定还有丰富的生活。

墙（qiang2）——繁写“牆”，前面已经讲了很多。简而言之，本字为“穑”字。“稼穑”一词，前者指种庄稼，后者指收割粮食（并储存起来）。《诗经》中有“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劳动人民有抱怨呵。

我们知道，自然界是不存在隐藏秘密的主观意愿的，秘密只属于人类。整体上讲，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其实就是不断揭开各种秘密的过程——自然界的也好，人类自身的也好。进入信息社会以后，有人提倡说，知识不像一只物质上的苹果，给了你我就没了，而是给了你我还有。知识的传播就是“复制”产生很多“苹果”的过程。正是这种知识或者信息的大量、广泛的传播，创造了实实在在的价值，支撑了更为发达的现代社会。也就是说，揭开各种秘密有利于人类整体的利益。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整体之一的个体，为何还是倾向于保留“秘密”呢？道理很简单，这涉及到整体利益在个体之间的分配！经济理性的个体人总是希望少投入多产出，尽管信息的无障碍传播有利于增进人类整体的福利从而也使自己获利，但毕竟太遥远且不那么确定，远没有立竿见影的眼前利益来得实在。

于是，“隔墙有耳”的纠结，就可以这样解释：首先是出于保守“秘密”以增进自身利益的需要，其次是避免引起或不必要的人际矛盾，从而避免自身利益损失的需要。就像我一个小伙伴常常告诫后辈的：“你可以这么想，但你不能这么说”——事情其实就是这么现实！

作者简介：尹建华。湖南六合国学书院讲师，《湖南房地产》、《金融经济》、《书屋》等撰稿人，个人行业博客点击率逾百万，曾荣获所在行业长沙十大人气思想者博客奖。对传统人文、历史、中医及西方文化抱有浓厚兴趣，《四维国学讲谈》发起人。现以“商业/地产 实例/实战”之“火线商学院”为主业。愿意广泛结交国学同好。

特别说明：本系列文章参考《说文解字》、《象形字典》、《字源网》、《汉字图解字典》、《汉语大字典》、《汉典》、《字源趣谈》以及流沙河先生解字系列作品等，图片多来自互联网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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