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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年,说说话剧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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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今年是中国话剧110岁的好日子,可喜可贺。为此,笔者就说说话剧的“话”吧。


先抄录一段《文艺知识小百科》


“话剧是戏剧种类之一,中国的一种特殊称谓。在欧洲,一般将发端于古希腊悲剧和喜剧的舞台演出形式称之为戏剧(我们通常的译法),并将它与歌剧、舞剧、哑剧等相区别。


这个剧种从20世纪初传到中国来,最初称之为新剧、文明剧、爱美剧等。中国戏剧家洪深提议定名为话剧,将其与传统戏曲、歌剧、舞剧、哑剧相区别。


它综合文学、表演、导演、美术、音乐、舞蹈等文艺成分,而以说话(对白、独白、旁白)为主要表现手段。演员的表演则是以说话和动作来塑造各种各样的人物形象,直观地展现社会生活的各种矛盾与冲突。


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发展,话剧的题材、体裁、风格、手法和艺术形式,也不断丰富发展。”


老实说,这些话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既然话剧是以说话动作为主要展现生活的艺术形式,那么就集中说说“话”吧。


什么是话剧的“话”呢?中国语言大师、剧作家老舍先生为这个“话”规定了四条标准:“说着上口”“听着入耳”“容易记住”“不忍心把它忘掉”。言简意赅,精彩至极。他认为话剧“千万不能废话连篇,专门用‘话’来‘锯’人。那样观众的耳朵受不了,心就更受不了啦!”遗憾的是,他所批评的毛病现在还大量存在着——“话剧里的语言往往欠结实,欠生动,话里没有色彩,没有形象,一句只是一句,使人不能联想到生活各方面,不能使观众听到话就看到了图像。”



大约一般人是无法想象的,作为中国语言大师、剧作家的曹禺,常常把一本《新华字典》带在身边。只要是遇到生僻的字或着含糊的词,都会恭恭敬敬地请教字典。有一次,曹禺给剧院编辑出版的论文《攻坚集》写了一篇序言,其中有一句“终于攻破千人的窠臼”,打字员误把“窠”字打成了“巢”字。曹禺在校对时发现了,不但指出了这一点,还特别叮嘱办公室主任说:“‘窠’字千万不要读成更不要写成‘巢’字。以后,凡是我们剧院发出去的东西,一定要仔细校对,不能有错别字,北京人艺可不能丢这个丑啊!”



老舍先生在《茶馆》里,就让常四爷说出这样让人难以忘怀的话——“我爱国啊,谁爱我呢?”巴金先生称这句话为:“这是老舍的遗言!”


曹禺先生说:“写戏的人要时刻想着观众。要从观众中去学习技巧。观众是活的,要研究他们为什么在这个地方哭,在那个地方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鼓掌,在另一个地方又一点声音也没有。应该从观众眼睛里,看出什么叫‘紧凑’、‘简洁’、‘洗练’,什么叫‘震撼人心’,什么样的文章有‘光彩’,有‘音乐性’,有‘节奏’。如果我们写的戏观众不理解,不欣赏,不来看你的戏,那不什么都完了吗?”



《雷雨》第二幕里,蘩漪原来有这样一大段独白:


“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口,热烈烈冒一次,什么都烧得干净,当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我过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预备好了,来吧,恨我的人,来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嫉妒的人,都来吧,我在等着你们。”


没有想到的是,在1954年,也就是《雷雨》诞生20年后的排练当中,曹禺觉得这段独白过于冗长了,于是把原有一百多字的台词,硬是删改成只有19个字的台词——“热极了,闷极了,这样的生活真没法子过下去了!”


《雷雨》里还有这样的台词——周萍一怒之下打了鲁大海一个耳光,鲁妈赶忙上前制止,并说:“你是萍……凭什么打人呢?”周萍答:“你是谁?”鲁妈说:“我是你……打的那个人的妈!”一次,扮演鲁妈的朱琳演出中丢掉了“凭”字,刚好来看戏,回到家里以后,让邓大姐打来电话说:“好的台词是不能够改动的!”



有一次,我请教曹禺:“什么是一个戏的好效果?什么是好的台词?”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


“什么叫戏的好效果?是不是演出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弄得观众神情恍惚,全神进入戏境,才算好呢?我以为这不算好的演出。我们始终不赞同把观众变成一种失去思索能力的傻子。当然,我们的演出,企图感动观众,使他们得到享受。但更重要的,我们希望观众看了戏后,留有余味,去思考,去怀念。所谓‘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这才是我们朝夕追求的好演出。”


他还说:“我们是否完全做到了呢?没有。有的做到了;有的,远没有做到。”


我以为,这样一个严格的审美标准是很有份量的,也是很有针对性的,需要我们深长思之。



曹禺曾经说过写剧本有三个“不要写”


“言不由衷的话,不要写”;


“不熟悉的生活,不要写”;


“熟悉的生活,但是在没有从中找出你相信的道理来,并且真正想通了的时候,也不要写”。


执笔到此,我又想到焦菊隐先生的话:“欣赏者与创造者共同创造。”他进一步解释说:


“西洋古典文学,把戏剧划入诗的范围。我国古典的或现代戏曲,也是诗。话剧一般是用散文写的,自然不必勉强列入诗类。但,它虽非是诗体,却不可没有诗意。演出更不可一览无余,没有诗的意境。”


或许,这才是写剧本的总开关。



看来,话剧的“话”非同一般,很要剧作者们的学识、功力和甘苦,切不能等闲视之。



法律顾问:北京市东友律师事务所

原文刊于2017年1月5日北京晚报知味

作者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员,一级编剧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公众号北晚知味,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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