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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一,万事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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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字之初,也许人们大都是从这个最简单的“一”字开始,正如世上的万事万物也都无不是源起于这个肈基初始的“一”。但是,无论我们怎样的饱经风霜沧桑磨砺,我们真的认识,或者是认得清这个“一”字吗?所谓“能知一,万事毕”,我们谁能敢说自己抵达了这个熟悉切近的程度呢?



现代中文的字典、辞典等等,当然都是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渊博专家们集思广益的智慧创造。《新华字典》这样解释:“一yi数目字,最小的整数。”《辞源》这样解释:“一yi于悉切,入,质韵,影。数词。大写作‘壹’。《书・皋陶谟》:‘一日二日万几。’”《袖珍字海》这样解释:“一(yi)数词。”再以后的展开,就都是“一”字的引申,一些无关本质的另外转义了。




也许,这份与文化潮流与时代发展真正接轨的又新又全,抛弃了核心内容和渊源精华的又红又专,其实也只是趋奉于某些类人的心理作祟和颐指气使,却也彻底割裂了文化的悠久传承,断代了文明的渊源历史。

 

从汉字的写法而言,“一”字有“一”、“壹”、“弌”三种写法。这个最为简单直接的“一”字,在传统文化里,应该有着原本由来的终极起始,乃至所有物事的根本初衷等方面的意思



东汉文字学家许慎,于汉和帝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编撰了我国最早的文字学专著,一部按形体编排的字典《说文解字》。其中,是这样定义“一”字的:“一,惟初太极。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凡一之属皆从一。弌,古文一。”


这是说在太极产生之前,在太极产生之初有个东西,叫做“道”,叫做“一”。那时还没有阴阳,没有天地,没有两仪,没有太极。所以这个“一”就是“无极”。那个“惚恍”,那个“混沌”,那个“原始之气”,那个先天之“炁”,就是“一”。

 


正因为有了这个“道”,有了这个“一”,在一定的条件下,才从它里面就产生了天地,化生了阴阳,运动了两仪,孕育了太极。所以说:“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

 

《说文解字》还说:“地,元气初分,轻清阳为天,重浊阴为地。万物所陈列也。从土,也声。”这在古代的启蒙读物《幼学琼林》一开篇也说:“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一个“一”分为“二”的过程,也是一个从“无极”到“太极”的过程。任何人来到一个一望无际的旷野或海洋,人们会直观的感到那条地平线或海平线的所在,那就是“一”,它是天和地的分界线。


《说文解字》里关于“一”字的解释,已经有着极其深刻的朴素哲学境界,从这个方面延伸开来,“一”也更有着修炼层面上的非凡意义。可以说,传统修为就是以“一”为中心来立足的。



老子是这样撰述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老子》第42章)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老子》第25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老子》第39章)




这也就是在说,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从这个“一”之中产生的,而这个“一”,则是从“道”中产生的。所以人们随时随地都不要背离这个“一”,这样才能长久。天也好,地也好,神也好,谷也好,万物也好,侯王也好,如果离开了这个唯一的“一”,就统统都不好了。


“其致之。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老子》第39章)




离开了这个“一”,也就是离开了终极的根本。也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就会“裂”啊、“废”啊、“歇”啊、“竭”啊、“灭”啊、“蹶”啊,反正没一个好字,就应该被销毁了,就应该被消灭了。所以,道家修炼总是讲什么“知一”呀、“抱一”呀、“守一”呀、“得一”呀等等。


人类社会的发展进步,和个人修炼道德修为,都要往“道”去靠拢,都要往“一”去趋近,都要回归到“道”那儿去,都要依附到“一”那儿去,直到最后和“道”完全同化,和“一”完全同化。否则,就是另外的不必言说的道路了。

 


 到底什么才是得一万事毕呢?这在人们也有很多方面的解释。当然最好的释义还是修炼修行这一方面。宣化上人曾经有个简单的譬喻。什么时候叫一?从一岁开始,女的到十四岁,男的到十六岁,这段时期都没有失去这个一。一入胎到出生,都是在○的位置上,那时候没有什么妄想、烦恼、贪瞋痴心,等到会吃饭了,饿了就生贪心要吃饭,贪瞋痴就开始发生,但是这个时候还没有失去一。


这时候是做人的开始。从○字演变成一字,这个一字还是很完整,是一切一切的开始。等到经过人事的变迁,在“一”上又加上东西,就变成二,二又变三,三又变四……,一路一路地增加,增加越多,负担也就越重,人也越变愚痴了。



人人都有“生”,都喜欢生;人人也都有“死”,但都怕死。你若不欢喜生也不怕死,这就是一种定力。这也就是要回到这个“一”。好像人怕鬼,为什么怕?因为鬼很丑陋恐怖,会对人不利,会把人弄死,所以人怕鬼。这是一种怕死的表现。如果你不怕死,什么也不会怕的,不论鬼神或妖魔鬼怪皆不怕,无所恐惧。你若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


无所恐惧才是一种正定正受,得到定力。有定力之人是:“纵遇锋刀常坦坦,假饶毒药也闲闲。”这个意思就是,若是有人用刀割去我的头,或用毒药毒死我,我也无所谓,无动于衷。为什么?因为自己的生死已了——“所作已办,不受后有”,得一万事毕了。



所谓“得一万事毕”,它就是离言说相,离文字相,离心缘相;扫一切法,离一切相。又所谓“一法不立,万法皆空。”你想要得到这种境界与道理,先要得到“一”,所以就不能把“一”看得那么简单。


“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圣”,天为什么能覆盖万物呢?因为得一了。地为什么能载万物呢?因为得一了;若是地没有一,失去一,即刻就有山崩地裂、地震海啸种种地灾发生。哪个地方丢了“一”,哪个地方就有地灾发生。若是不丢失一,地是平平安安的。



  “人得一以圣”,人若是真能得到“一”,就能出轮回,证圣果,开智慧。人失去这个“一”,就在六道轮回里转,就会有种种烦恼无明。八万四千种烦恼都因为失去一,所以都来了。


若得一了,首先就是烦恼变成菩提,生死变成涅槃,如反掌之易,毫无困难。可是为什么不能将烦恼生死变成菩提涅槃呢?就因为失去“一”,而跑到“二”上,跑到“三”上……,跑到“十”上,由十就有十无尽,百千万种的烦恼都来了。



为一,就是修道,就是要返本还原。把所有零零碎碎的垃圾,都收拾干净,不要在人我的问题下用功夫。修道人要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相。修行要修到如浑沌赤子之心,心无一物,就像小孩子似的,和小孩子的知见差不多,很天真无邪,一点也没有懒惰懈怠心,也没有占便宜心,或人我是非的心,这时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也就是真真正正地大化归一了。


知一万毕,出自《庄子·天地》:“通于一而万事毕。”知道一个事情,其余的所有的就都知道了,是指理解了本质,万事尽通。




 东晋葛洪著述的《抱朴子》里,也有更多的对于“一”的阐述,见诸与《地真卷第十八》:“余闻之师云,人能知一,万事毕。知一者,无一之不知也。不知一者,无一之能知也。道起于一,其贵无偶,各居一处,以象天地人,故曰三一也。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人得一以生,神得一以灵。金沈羽浮,山峙川流,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存之则在,忽之则亡,向之则吉,背之则凶,保之则遐祚罔极,失之则命气穷。”



这里与《道德经》差不多。关于“一”到底为何?抱朴子也有自己的转述或定义:“老君曰: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一之谓也。故仙经曰:子欲长生,守一当明;思一至饥,一与之粮,思一至渴,一与之浆。一有姓字服色,男长九分,女长六分,或在脐下二寸四分下丹田中,或在心下绛宫金阙中丹田也,或在人两眉间,却行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也。此乃是道家所重,世世歃血口传其姓名耳。”





述及修为的根本,也就正是“一”的所在,所能,也真的就是其小无内,其大无外:“一能成阴生阳,推步寒暑。春得一以发,夏得一以长,秋得一以收,冬得一以藏。其大不可以六合阶,其小不可以毫芒比也。昔黄帝东到青丘,过风山,见紫府先生,受《三皇内文》,以劾召万神,南到圆陇阴建木,观百灵之所登,采若乾之华,饮丹峦之水,西见中黄子,受九加之方,过崆峒,从广成子受《自然之经》;北到洪堤,上具茨;见大隗君黄盖童子,受神芝图,还陟王屋,得《神丹金诀记》。到峨嵋山,见天真皇人于玉堂,请问真一之道。”




皇人曰:子既君四海,欲复求长生,不亦贪乎?其相覆不可具说,粗举一隅耳,夫长生仙方,则唯有金丹,守形却恶,则独有真一,故古人尤重也。仙经曰:九转丹,金液经,守一诀,皆在昆仑五城之内,藏以玉函,刻以金札,封以紫泥,印以中章焉。吾闻之于先师曰:一在北极大渊之中,前有明堂,后有绛宫;巍巍华盖,金楼穹隆;左罡右魁,激波扬空;玄芝被崖,朱草蒙珑;白玉嵯峨,日月垂光;历火过水,经玄涉黄;城阙交错,帷帷琳琅;龙虎列卫,神人在傍;不施不与,一安其所;不迟不疾,一安其室;能暇能豫,一乃不去;守一存真,乃能通神;少欲约食,一乃留息;白刃临颈,思一得生;知一不难,难在于终;守之不失,可以无穷;陆辟恶兽,水却蛟龙;不畏魍魉,挟毒之虫;鬼不敢近,刃不敢中。此真一之大略也。”




    抱朴子曰:“吾闻之于师云,道术诸经,所思存念作,可以却恶防身者,乃有数千法。如含影藏形,及守形无生,九变十二化二十四生等,思见身中诸神,而内视令见之法,不可胜计,亦各有效也。然或乃思作数千物以自卫,率多烦难,足以大劳人意。若知守一之道,则一切除弃此辈,故曰能知一则万事毕者也。受真一口诀,皆有明文,歃白牲之血,以王相之日受之,以白绢白银为约,克金契而分之,轻说妄传,其神不行也。人能守一,一亦守人。




“所以白刃无所措其锐,百害无所容其凶,居败能成,在危独安也。若在鬼庙之中,山林之下,大疫之地,冢墓之间,虎狼之薮,蛇蝮之处,守一不怠,众恶远迸。若忽偶忘守一,而为百鬼所害。或卧而魇者,即出中庭视辅星,握固守一,鬼即去矣。若夫阴雨者,但止室中,向北思见辅星而已。若为兵寇所围,无复生地,急入六甲阴中,伏而守一,则五兵不能犯之也。能守一者,行万里,入军旅,涉大川,不须卜日择时,起工移徙,入新屋舍,皆不复按堪舆星历,而不避太岁太阴将军、月建煞耗之神,年命之忌,终不复值殃咎也。先贤历试有验之道也。”




    抱朴子曰:“玄一之道,亦要法也。无所不辟,与真一同功。吾《内篇》第一名之为《畅玄者》,正以此也。守玄一复易于守真一。真一有姓字长短服色,此玄一但自见之。初求之于日中,所谓知白守黑,欲死不得者也。然先当百日洁斋,乃可候求得之耳,亦不过三四日得之,得之守之,则不复去矣。守玄一,并思其身,分为三人,三人已见,又转益之,可至数十人,皆如己身,隐之显之,皆自有口诀,此所谓分形之道。左君及蓟子训葛仙公所以能一日至数十处,及有客座上,有一主人与客语,门中又有一主人迎客,而水侧又有一主人投钓,宾不能别何者为真主人也。师言守一兼修明镜,其镜道成则能形为数十人,衣服面貌,皆如一也。



抱朴子曰:“师言欲长生,当勤服大药,欲得通神,当金水分形。形分则自见其身中之三魂七魄,而天灵地祗,皆可接见,山川之神,皆可使役也。”

抱朴子曰:“生可惜也,死可畏也。然长生养性避死者,亦未有不始于勤,而终成于久视也。道成之后,略无所为也。未成之间,无不为也。采掘草木之药,劬劳山泽之中,煎饵治作,皆用筋力,登危涉险,夙夜不怠,非有至志,不能久也。及欲金丹成而升天,然其大药物,皆用钱直,不可卒办。当复由于耕牧商贩以索资,累年积勤,然后可合。及于合作之日,当复斋洁清净,断绝人事。




“有诸不易,而当复加之以思神守一,却恶卫身,常如人君之治国,戎将之待敌,乃可为得长生之功也。以聪明大智,任经世济俗之器,而修此事,乃可必得耳。浅近庸人,虽有志好,不能克终矣。故一人之身,一国之象也。胸腹之位,犹宫室也。四肢之列,犹郊境也。骨节之分,犹百官也。神犹君也,血犹臣也,气犹民也。故知治身,则能治国也。夫爱其民所以安其国,养其气所以全其身。民散则国亡,气竭则身死,死者不可生也,亡者不可存也。是以至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不追之于既逝之后。民难养而易危也,气难清而易浊也。故审威德所以保社稷,割嗜欲所以固血气,然后真一存焉,三七守焉,百害却焉,年命延矣。”



抱朴子曰:“师言服金丹大药,虽未去世,百邪不近也。若但服草木及小小饵八石,适可令疾除命益耳,不足以禳外来之祸也。或为鬼所冒犯,或为大山神之所轻凌,或为精魅所侵犯,唯有守真一,可以一切不畏此辈也。次则有带神符。若了不知此二事以求长生,危矣哉。四门而闭其三,盗犹得入,况尽开者邪?”



守一之法又分为守真一﹑守玄一两种。《抱朴子内篇‧地真》又云:“真一有姓字长短服色目,玄一但此见之。……守玄一,并思其身,分为三人,三人已见,又转益之,可至数十人,皆如己身。”《老子想尔注》亦谓“一者道也”,“一散形为气,聚形为太上老君,常治昆仑,或言虚无,或言自然,或言无名,皆同一耳”,因此,“一”仅指为“气”,“一不在人身”,“一在天地外,入在天地间,但往来人身中耳,都皮里悉是,非独一处”。守一者指“教人守诫不违”。如果不行其诫,即为失一。



除了《抱朴子》的综合论述,在《道枢‧真一篇》也有许多言辞,述及于“一”:芸芸万物“其变化之源,始生于一,终复于一,所以历万变而不穷”。《道枢‧真一篇》称真一者,“在乎气液”,“炼气液以生龙虎,合龙虎以成变化,使九还七返,混一归真”,可得长生之根。道教内丹家引申为“真水”,以其“积气生液,积液生气”﹑“气液相生”之故也。“玄一”者,“与真一同功”,“守玄一复易于守真一”,并且可以得到“分形之道”。




《太平经》称“一者,乃道之根也,气之始也,命之所系属,众心之主也”。认为采用守一之法,可以得到天地开辟之要谛,不仅可以求得自身的长生,而且可以实现太平之世。这也正是葛洪所说的“人能守一,一亦守人”。



修为,不只是修炼学上的修身立命,更有现实世界里的建功立业,乃至各种因缘果报与遇合度化。本着修齐治平的说法,这个方面的“一”字,也可以看做是修炼层次的扩充。这里需要自我充盈的一德无暇,也需要以一持万的一画开天,更需要我们持之以恒的一心一意,方能成就自己的一番作为,一份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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