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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至简”与“作”而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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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文千字谈三十一:笺牒简要


首先抱怨一下这个“”字。“信笺”无疑极常用,这个“笺”在下通常念作一声qian,郎朗上口,一念很多年。今天为写这千字文,查阅相关资料,才发现《新华字典》是“jian”一声,而且还不是多音字;又查《广韵》“则前切”,而则字又是“子德切”,就是说历来念“jian1”肯定没错。一个常用字,念错了这么久,真正不好意思了。转念一想,曾经听很多名家演讲,也常常有念错字的情况。所以,不是我辈偷懒,实在是汉语音、义、形太复杂,源头既远流布又广,难免搞错了。又转念一想,倘若汉语不是表意而是记音的文字,即怎么说就怎么记录,那就不至于念错了。事实上,在汉字中存在的大量形声字,本身就有从表意到记音的发展迹象,只是我们还没等到它发育成熟。一句话,只要不是搞音韵学的,念错一两个汉字还是可以理解的——不再辩解,还是先解字,后聊天。

(某同学整理的,看你会不会读错)

jian1)——繁体为“箋”,下面是两个的“戈”,戈的本义是一种兵器,引申为刻画用的小刀。重叠的小刀,是指刻写之后的刻写,所以“笺”的本义,就是夹在竹简中用于注解其中某些文字的小竹片,有点类似于现在的“书签”,不过古时的“笺”主要用于注解,上面是要刻字的;今天的书签主要用于分页标记。而今日常用的“便笺”的“笺”,用的就是其本义。

die2)——左边的“片”,甲骨文中是木床的象形,引申为木板、小木板。《说文》解为“判木也”,即被劈开的木块。右边是“葉”的省略,取其音,也有叶片(叶繁写作“葉”)的意思。合起来,“牒”的本义就是扁平状的文书。《说文》解“牒”字为“札也”,即系在一起的用于书写的木片。实际上简、牍、牒、札、册是有差别的,简是竹简,牒是文书,牍泛指用于写字的木片,札是捆起来的木片,册是串起来的竹简。古代的文书也有特多的说法,《文心雕龙》中提到的针对朝廷的上行文书就有章、奏、表、议之类,“章以谢恩,奏以按劾,表以陈请,议以执异”,分别有不同的功能——蛮能细分的。jian3)——前面已经讲过就是竹简的意思,后来衍生为“简单”的意思。估计此前在甲骨上刻字是很难的,而青铜又不够锋利(所以青铜时代只有钟鼎文),很难在竹简上规范刻画。锋利的铁器开始使用后,竹简才开始大量流行。相比以前的“书写”,竹简上刻写文字就变得非常“简单”了,何况还是单片的竹简,所以有“简单”一说。

yao4)——常用字流变比较大,上“西”下“女”,肯定不是西洋女郎的意思,即使这样联想,也当指“西施”。上面的“西”实际上是女子头部变形而来,甲骨文中是女子双手叉腰的象形,所以“要”的本义,就是“腰”,就是《墨子》“楚灵王好士细要”中的“要”。因为腰是连接上下之枢纽部位,后来衍生出“重要”的意思来。《桃花源记》中有“便要还家”,这个一声“要”也有邀请的意思,“邀”的本义是站在显眼的地方迎候客人,“要”应该是有肢体接触,即扶着客人的“腰”。倘若此解不误,则《桃花源记》中“便要还家”的“要”当是非常激动、非常亲昵的邀请动作了。 

常常听说“大道至简”,这个我信。只是,如果“简单”得难以言说、难以表达(“道可道,非常道”)那就不好体现它的价值了。电影《超时空接触》中,提到十四世纪逻辑学家有个“奥卡姆剃刀定律”,意思是说真理总是简单的。数学的发展也可以看成追求“简单”的结果,你看那些公式定理,清晰、简单,甚至充满美感——当然这都是可以言说、可以准确表达的。我想说的是,真理或许是简单的,然而追求真理的过程却是复杂的。第一步正在于能够将简单的事物“复杂化”,也就是把事物足够细分,厘清其中的逻辑关系。而这细分的过程,如果没有足够宽容的社会环境,动辄“统一思想”,乃至强行统一,怎么会有各种丰富的想法?所谓“深入”才能“浅出”,如果这第一步都不能完成,更难的第二步就无从生根了。

实事求是,中国人也并不是说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单个的中国人往往能够在社会控制的边沿处自由思考、独立创造。远的不说,康熙年间就有个叫戴梓的人,发明了可以28连发的连珠火铳,按这个路子走下来,机关枪可能早就发明了,那近代史也可以改写了。其实中国历史上还有不少科技方面的发明创造,随着发明人的过世而失传。因为一唯追求“稳定”的传统社会,别说推动,就是容忍创新因素都往往不可能,于是“个人技术”就很难整理、提升到可以言说、便于流传的“科学”的高度。一方面是“小道”的“作”而不“述”,一方面是“大道”的“述而不作”——实际上也是因为缺乏固定的标准,人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进行不同的“翻译”,至少不同的时代都会装进不同的东西——导致我们在器物层面,特别是近代以来鲜有划时代的突破。

最近有本书叫《现代的历程——一部关于机器与人的进化史笔记》,作者是个理工男,洋洋八十万言分析了每一次技术进步带来的社会变化,认为只有技术的进步带来的社会变化是不可逆的,有了电灯以后就再也回不去蜡烛的时代了。相反,思想啦、政制啦,常常出现多次反复才会最终定型,而且不定什么时候就换个形式卷土重来。这个,仿佛也蛮有道理。所以,努力吧,理工男们,只有你们的成果才不可颠覆!



作者简介:尹建华湖南六合国学书院讲师,《湖南房地产》、《金融经济》、《书屋》等撰稿人,个人行业博客点击率逾百万,曾荣获所在行业长沙十大人气思想者博客奖。对传统人文、历史、中医及西方文化抱有浓厚兴趣,《四维国学讲谈》发起人。现以“周末周边主题游”之《神奇周末》为主业。愿意广泛结交国学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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