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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不是我的唯一|随笔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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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7 北京 晴,微风 心情平稳







一个女孩子私信我,说她只要发现男朋友和任何其他女孩子聊天,就满心满眼得难过,但又深知这是自己独占欲太强的缘故,从而夹在嫉妒与自省的矛盾中痛苦地不可自拔。


我常常在睡不着的凌晨翻阅自己的微信微博后台,再挑选其中的一些私信回复,比如想要的,安慰完了再进对方微博主页看地点,百度了当地的干预中心的电话留给对方;再比如像上面这位姑娘的,我统称为“好孩子的烦恼”——因为善良和自我反思产生的烦恼。


而这个私信,让我想起自己六岁那年。


那时候,舅舅的女儿出生了,我妈对她特别好,买衣服、帮忙照顾,甚至有时把我撇在一旁。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觉得我妈妈背叛了我,默默难受:你怎么可以对另一个人那么好呢?


其实这滋味不是第一次产生了。邻居家的小妹妹过来做客,我妈温柔地给她梳辫子。我就特别不爽,觉得她只能给我梳辫子,怎么可以给另一个人梳辫子呢?


我表示过抗议,但我妈以为我在开玩笑——在大人眼里,这确实是一个足够孩子气的恼怒。


这个想法毫无疑问是不对的嘛。我是我妈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但她除了是我妈之外,还是我外婆的女儿,我舅舅的姐姐,我表妹的姑妈,我爸爸的老婆(捂脸,我那时连我爸的醋都吃),以及各种乱七八糟小孩子的阿姨。所以她也会对其他人很好。


但我那时候就是难受啊,就是在心里憋得慌:你说你爱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把爱分给别人呢?


这种心态,从那时起,持续到青春期才慢慢消失。



高中的时候,我读到一个心理医生的病例笔记。里面讲到,他曾经接待过一个病人,两个人建立了良好的医患关系:病人赋予他极大的信任,每次咨询都能将内心感受和盘托出,积极治疗之下,病情也逐渐好转。


在末期的一次治疗中,病人却难得地表露了沮丧情绪。医生再三追问,病人才说出原因:“我刚进入房间的时候,看到您的桌子上放着另一个人的病例。我觉得很难过,原来我并不是你唯一的病人。——可是这种难过真令人难为情啊。”


医生在后记里写,他此前从未想过,原来病人对医生竟也会产生微妙的独占欲。这位病人在他那里治疗了近一年,两人日益熟悉。那天他赶时间,没来得及像往常一样将办公桌整理干净。


病人当然知道,除了自己之外,他的医生同时会拥有很多病人。但在理智上明白这一点,和在现实里看到了其他病人存在的证据,仍然会带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我忘了医生讲这个故事的原意是什么,但当我看完之后,如释重负。


原来,人类对“唯一”这件事情的执着,竟然可以如此根深蒂固。所以我小时候对我妈的独占心理,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等到我可以正视这个情绪的那一刻起,我才得以摆脱它的困扰。



后来,我和很多朋友聊到这个问题,发现大家都有过类似的心理体验。


有些和我一样,是对父母,或者对爷爷奶奶等其他特别亲近的长辈;有些是对老师,或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最多的,当然是对恋人啦,超出了正常的吃醋范畴,不允许对方和任何异性好友有任何正常社交。


文艺青年们总喜欢夸大偏爱的温暖,但我们总得正视一点,那就是任何一段健康的双边关系里,都得正视彼此的社会性身份。


我们需要很多很多的爱,但这爱并不是以一个人对你的献祭来满足的。


虽然我十分理解这种不安全感,就像我曾经在一篇日记里写道:


“可能我们在所有的亲密关系里,都是没有安全感的懦者。毕景我们这一代人,大多独生,父母把期望一股脑地加在我们肩上,所以我们在童年的时候,就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一套亲密关系的雏形:如果你爱我,你就会做我想要的或我需要的或我要求的,让我知道你足够在意我,让我觉得有安全感,那么我才愿意用爱来回报你。


以臣服来交换爱情原本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毕竟我们都曾经是小孩子,存活全靠着爱的反复无常而定。”


但是我们长大了呀。


我们不再是小世界的中心,也不用靠反复重温别人的付出来肯定自己的安全,我们要学会允许很爱很爱我们的那些人去爱其他人,或者,和他们一起去爱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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