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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随笔(11一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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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逸明

    “自信诗笺非落叶,掷江成石不随波。”他是一位特别接地气的诗人,潜心诗作,情感之真挚质朴满溢字里行间;他更是一位善于培养青年,奖掖后学的先生,与人为善,乐于助人。他的创作主张传承创新,有时代感。自称是用旧体诗词书写当代大都市里一个普通市民的思想情绪和生活场景。杨逸明,1948年生于上海,祖籍江苏无锡。当过工人、教师、干部。中华诗词学会第二届和第三届副会长。现为中华诗词学会顾问、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上海诗词学会副会长、《上海诗词》主编。出版诗集《飞瀑集》、《古韵新风》等多种。。


晚风随笔(11一20)

   (十一) 


      诗词创作普遍存在一个问题:能写大,不能写小;能写粗,不能写细;能写笼统抽象,不能写具体形象。总体说来,还是逻辑思维多,形象思维少。诗词要抓细节描写,都抓大,易堕空腔。米开朗基罗说:“注重小节造就完美,而完美绝非小节。”诗词与雕塑有相通处。袁枚说:“诗虽奇伟,而不能揉磨入细,未免粗才。诗虽幽俊,而不能展拓开张,终窘边幅。”写诗一定要注意修炼“揉磨入细”和“展拓开张”的功夫。孙悟空的金箍棒和铁扇公主的芭蕉扇都是能变大能变小才是宝贝,如果只能变大或只能变小就没有用了。







(十二)


      既然是“讽刺诗”,就只需一根刺,扎在穴位上,使人感到酸麻即可。现在有很多的所谓“讽刺诗”,或抡起大棒大棍击人皮肉,或举着刺乱戳乱扎,这些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讽刺诗”。不但没有现实的意义和作用,连诗词的富有审美情趣的可读性都失去了



(十三)

    诗有想得到的好:所谓在意料之中,未出意料之外,虽笔底尚无,却心中已有。有想不到的妙:所谓非常人能道之语,出人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把想得到的好反反复复说成了想不到的妙,就太繁琐太唠叨了。所以我不大爱读有些专家的唐诗宋词的长篇大论的鉴赏文章,也不大爱听有些教授的唾沫飞扬不着边际的对于名篇名作的讲解。我很爱看前人一些唐诗宋词的汇评,往往寥寥几字,就点到穴位,搔到痒处。





  (十四)


     要成为一个诗人,必须要具备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语言的功力可以用三张“试纸”一试。第一张“绿叶红花”:小学生作文。写实。人人眼中之景,人人能道之语。第二张“绿嫩红鲜”:中学生作文。有文采。人人眼中之景,非人人能道之语。第三张“绿肥红瘦”:诗家语。诗人眼中之景,非常人能道之语。三张试纸,第一张要写得“通”,这是体现作者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第二张要写得“美”,这是体现作者的审美情趣。第三张要写得“妙”,这是体现作者的思想和智慧。只有写到妙,读者才会拍案叫绝。





         (十五)


       严羽说:“学诗有三节:其初不识好恶,连篇累牍,肆笔而成;既识羞愧,始生畏缩,成之极难;及其透彻,则七纵八横,信手拈来,头头是道矣。”目前诗词作者印成的诗集铺天盖地,似乎大多是处于第一阶段。第三阶段的“信手拈来”与第一阶段的“肆笔而成”似乎极为相像,但是如果不经过“羞愧”、 “畏缩”、“透彻”,绝对上升不到“头头是道”。真想 “七纵八横“,谈何容易。




(十六)

      当代人评诗,每每过誉。袁枚云:“以部娄(小山丘)拟泰山,人人知其不伦,然在部娄,私心未尝不自喜也。”然即使赞誉泰山,如云比珠穆朗玛峰还高,则泰山也未必自喜也。点评佳作,寥寥数语到位即可,不必掺入许多水份。过誉者只说明识见之浅之低,否则就是评者别有所冀,另有隐情也。真正的知音,应该是说好能说到位,说不好也能说到位。许多荣誉称号如人民艺术家大家大师等是后人给前人的,但当代人正在互赠或自封。自我标榜自我吹嘘者,不是过于自恋,就是缺乏自信。当代诗词界,乃至书法绘画等领域,这样的人太多了。古代王者死后穿金缕玉衣,当代人穿了金缕玉衣满大街跑想证明自己是王者。




(十七)

        孔子主张“小子何莫学乎诗”,认为“不学诗无以言”。但是孔子和他的弟子们没有写诗,他们只是一群懂诗的人。只有成为合格的读者,才能当合格的作者。要有诗人的襟怀,才会有对好诗的识别力和鉴赏力。当代合格的读者太少,不合格的作者太多。高适王昌龄王之涣在旗亭听歌女唱他们的诗,白居易在旅途中听僧侣歌女村民吟他的诗,白居易说“自长安抵江西,三四千里,凡乡校、佛寺、逆旅、行舟之中往往有题仆诗者,士庶、僧徒、孀妇、处女之口每每有咏仆诗者。”连老妪也成了白诗的第一读者。柳永的词只要在有井水处就可听到传唱,可见那时读者多于作者。当代却是作者大大多于读者,基本上读者就是作者,而有些作者还不愿当读者。这是个厨师多于食客的时代。没有读者的诗人,写了诗没有用,就像没有食客的厨师,开不了饭店


(十八)

     诗有美刺。“刺”得过头,就是把事情说坏说过头,这是造谣,要追究责任。“美”得过头,就是把事情说好说过头,实际上也是造谣,但很少追究责任。不能造负面的谣,但造正面的谣可以,而且还有功,因为这是“正能量”。于是乎,正确的批评没有了,讽刺诗越来越少,让人觉得“芒刺在背”、“如坐针毡”总不厚道嘛。肉麻的吹捧和奉承越来越多,一味歌功颂德,“君子成人之美”嘛。只说好话,不发牢骚,这样做担责的风险几乎没有。所谓的诗人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骚人”啦。


(十九)

     屈原不造假古董,写他的楚辞;,写他们的魏晋诗;李白杜甫不造假古董,写他们的盛唐诗;苏东坡辛弃疾不造假古董,写他们的北宋词⋯当代有人造假古董,还以此为荣,沾沾自喜。写诗不能人云亦云,也不能人不云我不云。应该是人云我不云,人不云我云。或者是人云我换个角度更精彩地云。当代有些诗词一味泥古,如果不看作者,谁知道是今人还是古人写的?《世说新语·文学》载,庾仲初作《扬都赋》成,庾亮以亲族之谊,大为阐扬,谓可并《二京赋》、《三都赋》,遂使洛阳纸贵。谢安见之,云:“不得尔(不应如此),此是屋下架屋耳,事事拟学,而不免俭狭。”以此语评当代拟古诗词亦甚确。




(二十)


      读古人诗词佳作,特别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唐诗,例如“白日依山尽”、“红豆生南国”、“举头望明月”⋯⋯好像并无难字僻字古奥字,使人觉得识字不多就可写诗,因为这些佳作大多词语浅显,似乎有了小学生的语文水平就能创作诗词。可是品味这些诗词作品的内涵,觉得思想深邃、感情丰富、识见高超,诗性灵动。这些境界、思想、襟抱、情怀... ...即使是当代的大学生、大学教授,也未必能修炼到这样的高度和深度。不是识五千字的人就一定比识四千字的人诗写得好,也不是识四千字的人就一定比识三千字的人诗写得好。背得出新华字典不能就算是诗人,。识字当然越多越好,但诗人能通过形象思维或者叫诗性思维把汉字搞到鲜活,不能把字搞活就只能做死学问。所以叶燮在《原诗》中说:“世固有成诵古人之诗数万首,涉略经史集亦不下数十万言,逮落笔则有俚俗庸腐,窒板拘牽,隘小肤冗种种诸习。”这样的当代教授我也见过,学问还算渊博,但是所写诗词堆砌词藻和典故,却极为板滞,毫无灵性。与学问贫乏思想浅薄者所写诗词一样不堪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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