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之王》第四季第十一节

这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喝到最后，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人生中，还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恭维着我，我处在人群当中，不是坐在角落，而是所有人的焦点。

顺顺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肯定会有这一天的。

因为你的身上，有很多人都没有的那种称王的气质。

顺顺是个怎样的人，我当然知道，他说的话是否出自真心，我也心知肚明，可是，那一刻的我，却喜欢听他说话。

他说的每一句，我都很是享受。

怎么样？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做直播？

会比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好多了。

借着酒劲儿，跟顺顺大言不惭。

他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接受，就只是又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恭维我，搞得我心里头痒痒的，真是舒服，最后，还站起来，破天荒唱了一首歌给大家听。

就在众人围捧着我的时候，我用余光瞄到，那个在饭局上站起来替我说话的人，却坐在角落，就好像当年的我一样。

我穿过人群，走到那个男孩的身边，问他，怎么了，不跟我们一起热闹？

男孩有些局促，只说，刚来北京，还有些不习惯。

没关系，我刚来的时候，也不习惯，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我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给男孩倒了一杯酒，跟他干杯。

男孩说，他的名字叫吉尔，当然，这名字听上去就不像是真的。

一个礼拜前，刚到北京。

其实，也没想过到底来了能做什么，就是觉得，趁着年轻，可以到外面来闯荡看看。

吉尔简单跟我讲了他的经历。

我坐他的旁边，关心问道。

住在哪儿，工作找了吗？

吉尔说话的声音挺好听的，而且，跟顺顺他们那帮人的气质很不一样，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否跟我一样，也是个直的。

工作还没有找，不过，总会找到的。

暂时住在崇文门那边，有一个小区的地下室里，几平米的小屋子，不贵，身上带的钱，可以撑好一阵子。

吉尔在说他的生活状况，我知道，他说的也许是真的，但也许只是在用这种手段，来博得我的好感。

但不管怎样，他在饭局上帮了我，这就足够让我还他一个人情。

我跟吉尔交换微信，暗自决定，等到了家，微信转几千块钱给他。

如今这点钱，对我来说，的确是算不得什么了。

本来，还打算跟吉尔再聊两句，手机响，是亮亮打来的电话。

还没有玩够吗？该回家了。

亮亮的语气，就跟我妈一样。

此时的我，真是有些喝多了，再加上，众人的追捧让我有些忘乎所以，于是，我对亮亮的催促显得很不耐烦。

还早着呢，你困了就先睡！

我不困，我在门口等你。

门口？难道亮亮到KTV这里来了吗？

这个人，真就不能给我一丁点的自由吗？我不过就是跟朋友们出来唱个歌，喝个酒，竟然还要追过来看着，简直有病！

那你等着吧。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继续跟顺顺他们唱歌，喝酒，后来，完全忘了时间，也把亮亮忘在了脑后……

终于，大家玩得累了，有人提出来，要回家睡觉，我也就顺水推舟，说今天很开心，咱们下次再聚。

我的头，还有些晕，吉尔扶着我，把我扶到门口，顺顺他们各自叫车离开，门口只剩下我跟吉尔两个人，然后，我就看到了亮亮。

这里没你的事了，肖波交给我就好。

亮亮从吉尔的怀里把我接了过去，他跟吉尔说话，很不客气。

你干嘛呀？对人礼貌点不行吗？！

我冲亮亮大吼。

吉尔倒是显得很平淡，斯斯文文地跟亮亮说，肖哥喝多了，有你在，那我就走了。

我看着吉尔一个人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

正要把吉尔喊回来，亮亮已经硬生生，将我塞到了出租车里。

到家，大睡一场，第二日醒来，头还是很疼。

那KTV，我怀疑卖的根本就是假酒，不然怎么会喝了这么头疼呢？

倒在床上，跟亮亮抱怨着。

亮亮从外面，端了一杯温水进来，让我喝了，自始至终，一直都不说话。

怎么啦？连句话都没有了吗？

隐约间，我能回忆起来，在KTV门口发生了什么事。

但毕竟我是喝多了，酒后胡说，亮亮这么大的人，应该也不会跟我计较吧。

你说话呀，干嘛板着个脸，好像谁欠了你什么似的！

我因了头疼，情绪有些烦躁，所以说话，也就没轻没重。

亮亮本来在整理衣橱，听我这样说，突然转过身，看着我，冷冷地，肖波，你真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欠我的吗？

当然，我欠你什么了？

你想要的，我不是也都给你了吗？

咱们两个，不过就是等价交换！

这句话，刚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但既然已经说了，再后悔，也都没有任何意义。

等价交换，说得真好。

肖波，我只想告诉你，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等价交换。

亮亮说完这句，继续整理衣橱，不再理我，我的头很疼，不想跟他争吵，索性翻个身，继续睡去了。

再次醒来，已是傍晚时分，房间里，并没有人。

下床，到厨房找饮料喝，亮亮也没有在客厅。

他这个人，就是喜欢生气，明明很小的一件事，也要搞得好像天塌下来一样，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他这样突然消失，无非就是希望我跟他道歉，然后求他回来而已。

这种伎俩，跟女人又有什么分别。

从床上，拿起手机，给亮亮发了一条微信：我错了，你在哪儿呢？

亮亮并没有回。

这时，我才发现，白天的时候，马晴跟我联系过，说她在传媒大学的自习室里，突然有了灵感，又写了新剧本。

新剧本……我他妈的根本就不感兴趣。

我又不是文艺青年，又不喜欢搞创作那一套，她写什么，我演什么就好了。

难道，她真以为，我和她在这方面，会有什么心有灵犀的地方吗？

恭喜你，创作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给马晴回了一条。

她问我，你在哪儿呢？要不要见面，我想当面给你讲讲新剧本的故事。

算了吧！我头疼，你写的东西，都好，我相信你。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敷衍着马晴。

扔掉手机，突然在想，现在的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尽管，我享受到了走红后的快感，可是，却好像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再那么关心了。

所以，是走红这件事改变了我？

还是说，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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